“对啊,”博源也陷入沉思,似有所悟,“应当将马克思主义的最高目标写进去: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没有阶级的社会。”
“是啊,这样定义就全面些。”备源说,“革命是:被压迫阶级用暴力手段推翻旧政权,建立新的社会制度,并朝着建立一个无阶级的,人人平等的社会的目标而继续奋斗。”
“这样定义听上去不错。”林父从嘴巴上取下烟斗,“问题是,你们想想,这里边似乎有一个悖论。革命者建立新政权以後,他们自己就形成一个居於上层的阶级。这个新的上层阶级自然而然地就享有某些特权和b别人好的生活,尝到了阶级的甜头。在尝到甜头以後,自然而然地就不想消灭阶级了。他们不可避免地就会背离最初的目标,使之成为虚言。这个定义还是显得不踏实。”
“但如果领导阶层都是一些非常高尚的,纯粹的,毫无自私自利之心的人呢?虽然他们尝到了有阶级的甜头,还是不放弃消灭阶级的理想。”博源说。
备源笑起来。博源问:“哥你笑什麽?”
“我觉得你的话有些滑稽。”备源还是嘻嘻地笑。
博源不理他,还是说下去:“爸,的第二个设想是:物质极大丰富。到时候人们要什麽就是什麽,就不会发生争竞了,阶级自然而然地就消亡了。”
备源这一回笑得更厉害了,说:“那正是阿Q的理想:要什麽就是什麽。但你不要忘了,阿Q还有另一个理想:要谁就是谁。即使社会能点石成金,恐怕也是不行的。”
博源被逗得也大笑起来。最後,备源显出颓唐的模样,说:“Ga0不清楚!”
林父也觉得事情b较难说。思考了两个回合还是不得要领,便乾脆说:“其实Ga0不清楚好!许多东西还是不要去Ga0清楚好!要懂得模糊的艺术。模糊是一件好东西。《西游记》里有一个大布袋,什麽都装得进,唐僧师徒四人连同那匹白马轻轻地就给装进去了不是?为什麽那麽厉害?就因为它实际上是由一个模糊概念打造出来的。”
林博源此时立在旁边看墨润秋慢条斯理练习书法,那毛笔字也确实写得漂亮。忽然想起上一次给他做思想工作时他提出的革命定义问题,想起回家後父子nV三人的讨论。这时寝室里没别的人,有的刷浆糊贴大字报去了,有的上厕所去了。她便说:“墨润秋,上次你问我关於革命的定义,还记得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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