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珏谨又开始忙碌起来,他甚至不去上学。陈荫银跟他相处的时间变少,终于得到一点喘息的机会。不过还是有司机每日接送他上下学。

        上次纪珏谨果然把他手机里闫平的联系方式删掉了,陈荫银写了张小纸条递给对方,说,以后可以给我这个电话号码发短信。闫平欲言又止,陈荫银在他的目光下却突然感到一种巨大的羞愧,好像自己所有隐秘的丑陋都被窥视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闫平低声问:“茵茵,你真的没事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陈荫银喘了几口气,又笑起来,说:“我没事的。”他没有逞强,是真的觉得没事,没有必要沉迷伤痛,在强大的心理暗示下,好像一切勉勉强强还能继续。除了被限制外出打工,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攒钱以外。

        周末被限制,但只要把行程告诉纪珏谨,也还是能外出。陈荫银待在家觉得无聊,套了件嫩黄色的外套,随意跳上一辆公交车,不知道目的地,也不知道方向。他靠在车窗上盯着不断后退的景色,一切都快速后退,然后模糊。摇曳的树木,碰撞的窗玻璃,还有摇摇晃晃的黄色把手,好像一个穿着黄裙跳舞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陈荫银戴上耳机开始随机播放音乐,等公交车在一处寂静的公园附近停靠,他摘了耳机,跳下车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偶尔会用这样的方式放松:坐上一辆公交车,听音乐,路过哪处陌生的地方就留下来。这个城市还有很多他没见过的地方,有时他也会想,自己的人生也一样,还有很多没见过的,没发生的,他对一切还有期待。

        陈荫银又戴上耳机,听着耳机里的纯音乐,盯着自己的足尖。夏天已经过去了,冬天已经到来,天气变得很冷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秋冬似乎满是悲伤和坏事,或许明年春天会有好事发生吧。

        公园很清静,人很少,他在这里缓慢地走着,觉得自己回到童年一样,陈旧的,闪着光的过去。顺手买了路边老爷爷卖的氢气球,夜已经暗下来了,陈荫银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,就像看到这盛大的夏天远去的征兆,偶尔有些伤感。

        湖面飘满落叶,陈荫银一只手拉着栏杆,一只手牵着气球,很孩子气地把头往后仰。有人拍拍他的肩膀,他看到一张倒悬的脸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连忙把身子转过来,遇见一张在夜色下格外俊美的脸。宋周的五官是很深邃那种,静静看过来一眼,显得眼眸温柔又深情,陈荫银手里牵着气球,转过身,有些紧张和他对望,还不知道该怎么叫这个人,于是说了一句:“宋哥哥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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